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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Y 5

“橙汁出事时,最后一个单独进入她房间的人是伍嘉成,因此嫌疑也最大。”

“我只是上楼通知大家集合,橙汁我怎么叫都没反应,一急就试着推门,没想到门没有锁,我一进门就看到她倒在地上……”

“那你口袋里的万用钥匙,又如何解释?”

“这……这是我刚才跟老谷查看空房时用的,老谷随手搁在玄关,我怕待会忘记就收起来了……”

“多亏陈择夕和韩穆渤抢救及时,橙汁捡回了一条命,但她现在昏迷不醒,你想怎么说都可以。”

“我……你不要血口喷人,我为什么要害橙汁?不能因为我首先发现她遇害就诬陷我!”

“你害橙汁的目的我不是早就说了么,你这次就是为了报复曾经学生会的同僚而来的吧!我如果不揭发你,下一个遇害的也许就是我了。”白术信誓旦旦地与他对峙,“而且我有证据。你看橙汁在地板上写了什么。”

橙汁面前的地板上,有一个用血书写出的十字符号,底端拖了长长的一条,显得触目惊心,显然是橙汁在弥留之际用自己的血奋力留下的凶手的信息。

“十?谁的名字里有十?”“第十位客人,十号房?”人们各自低声猜测。

“不是十,而是加号。名字里有‘+’的人,正是伍嘉成!”

白术像推理小说中揭露真凶的最后时刻那样指着他。谷嘉诚却晃了晃身子,有意无意地挡在了伍嘉成身前。

“搞笑吧,那橙汁还不如写个5。名字里有嘉的,我也是啊,你怎么不说是我?”

“你!”白术怒其不争,“都什么时候了,为什么你还要一厢情愿的包庇他!”

“我看一厢情愿的人是你吧!”伍嘉成反唇相讥,谷嘉诚也附和:“而我们是两情相悦。”

白术:“…………”

伍嘉成:“…………”

其他人:“…………”

谷嘉诚咳嗽一声打破尴尬:“其实通知大家集合,就是想告诉大家,我已经明白两起凶案的真相了。可惜还是晚了一步,又酿成一个悲剧……”

众人面面相觑,对身边的人都带上的一丝防备之意,等待谷嘉诚开口。

“就从夏之光的死开始说起吧。杀死夏之光的凶手一直不明,一是因为找不到凶器和血衣,二是因为当晚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——彭础岳不久前已经向我和小伍坦白了当晚他和白术在一起。那凶手到底是谁呢,真的是肖赞吗?不是的。”

“是我们的搜查思维进入了盲区,认定是凶手藏匿了凶器和血衣等证据。若换个角度想,假如杀人时,根本没穿衣服呢?”

赵璐思:“没穿衣服……难道他和夏梓洸正在啪啪啪……”

谷嘉诚:“你想到哪里去了,我的意思是,凶手在进入空房时就没有穿衣服——因为上一刻,他还在洗澡。还记得韩穆渤和秦氛的不在场证明吗?韩穆渤在房里看书,秦氛在浴室洗澡。严格来说,韩穆渤只看见了秦氛进入浴室,听见了浴室的水声,而并不能肯定,秦氛本人当时待在浴室里。”

伍嘉成:“!我明白了,秦氛假装进浴室洗澡,其实从浴室爬到了一楼空房……”

谷嘉诚:“对。秦氛与韩穆渤的房间在二楼最东侧,浴室有侧窗,窗边还有下水管,一个人可以很容易地爬下去,我去空房就是想确认这点。另外,我和小伍也已经找到了凶器,是空房浴室里的烛台。”

赵璐思:“所以他是知道夏梓洸会去空房,特意去杀他的?他怎么知道的?夏梓洸又到底为什么去空房?”

谷嘉诚:“这就说来话长了,恐怕问白术会更清楚一点。白术,你来说?怎么不说了?刚才不是还很能说吗?那我来说吧。去空房——确切地说,假扮成肖赞的模样去空房——是白术和夏梓洸自己制定的计划,目的是陷害小伍。”

彭础岳:“?!”

谷嘉诚:“为了实现这个计划,白术拉到了夏梓洸以及另外一人当帮手,只不过这两个人应该都被他蒙在鼓里,并不知道计划的全部。我猜计划如果顺利实施的话,应该是这样的:夏梓洸假扮成肖赞,在10敲开一楼最东侧房间的门,同时白术带一个不知情者在10点‘恰好’目击到这一幕,并且引导目击者误以为是‘肖赞’进入了‘小伍’的房间。”

陈择夕:“只是目击,对小伍也没有什么损害吧。”

谷嘉诚:“只是目击当然没有什么损害——但如果第二天,肖赞的尸体就被发现在小伍门外呢?计划的另一环,就是白术从另一个帮手处得知了‘肖赞已死’的信息,并决定利用肖赞的尸体借刀杀人。不用怀疑,这些都是另一个帮手告诉我的,白术,是不是这样?”

众人:“!!”

谷嘉诚:“可惜计划当晚发生了两个意外。一个意外是,白术跟另一个帮手去搬运尸体时,尸体居然不见了。没有肖赞的尸体,计划肯定是实施不了了,白术立刻联络夏梓洸想取消计划,然而通讯已经断了,他无法联络到夏梓洸,所以毫不知情的夏梓洸还是照原计划去了空房,并被计划外的赵璐思目击到。”

赵璐思:“……卧槽。”

谷嘉诚:“至于第二个意外,就是空房里居然要有人在等着,夏梓洸还来不及用万用钥匙开门,门就自己开了,他也就稀里糊涂的进去了,可能到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。”

伍嘉成:“那秦氛到底怎么知道的呢?”

谷嘉诚:“大概就是那张字条吧。我猜字条本来是约韩穆渤去空房的,但那天韩穆渤和秦氛吵架,秦氛独自回房,阴差阳错发现了字条,于是决定当晚亲自去空房找肖赞算账。”

伍嘉成:“……结果错把洸洸当成了情敌赞赞,所以不光杀了他,还毁容泄愤……”

众人:“……”默默为夏梓洸点蜡。

赵璐思:“可最后字条又回到了肖赞手里,是他发现了秦氛杀人吗?秦氛为了杀夏梓洸的事不泄露把他也杀了?”

谷嘉诚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:“字条没有回到肖赞手里,秦氛也没有再度杀人逃亡。秦氛他……现在依然在这座公馆里。”

赵璐思毛骨悚然:“在哪里?!”

“正躺在酒窖里。”

“?!!”

谷嘉诚:“第二个死的,不是肖赞,而是秦氛。”

韩穆渤和彭础岳几乎同时叫出来:“不,不可能!那怎么可能不是肖赞!”

谷嘉诚:“我们看着那张烂脸,都觉得是肖赞。可是连夏梓洸都能通过微调变得像肖赞,秦氛为什么不能?不要说秦氛了,连肖赞自己都是整的,任何人像他都不会奇怪吧。”

彭础岳:“可是这太奇怪了吧,你的意思是凶手把他给整容了?整容怎么可能看不出……”他说到一半,突然停住了。

谷嘉诚:“我早就在想,究竟有什么原因要杀人毁容,像秦氛这样出于仇恨嫉妒的固然是一种。要说毁容掩盖容貌,也并非易事,这里大家基本都很熟,就算直接把头砍了,也能通过身体特征认出来。但如果死者被整容了呢,不光脸,连身上各处也按照另一个人的特征全部处理过了呢?这时最大的破绽,只有脸上由于刚整完容留下的刀口了吧。第二具尸体被毁容,不是出于仇恨或模糊身份,而且为了掩盖整容的痕迹。”

众人:“…………”

谷嘉诚:“当然,通过同样的毁容可以误导我们以为凶手和杀秦氛的是同一人,起到扰乱视线的作用,小伍说的也很有道理。”

伍嘉成:“…………”

赵璐思:“那么,杀了秦氛,再把他整容成肖赞的人是……”

所有人都看向了韩穆渤。韩穆渤下意识地叫道:“不,不是的,不是我……你凭什么肯定那是秦氛的尸体……”

谷嘉诚:“不是韩穆渤整的,整容者想要让大家把秦氛的尸体误认为肖赞的,最难骗过的大概就是跟两人都有过密切接触的韩穆渤了。因此整容者可谓是煞费苦心。让我们来回忆一下,昨天韩穆渤的一系列奇异表现吧。”

伍嘉成配合地回忆道:“昨天早上,穆穆说秦氛还在睡,要带早饭给他。”

谷嘉诚:“但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,那时秦氛究竟在不在房间里呢,还要打个问号。之后是在肖赞房间发现尸体的时候,韩穆渤第一反应是冲出公馆去了溪涧边,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想不开要轻生,但我跟小伍赶到时他还坐在岸边,嘴里念着‘是肖赞,肖赞死了……’试问他根本没仔细看过尸体,如何能确定那就是肖赞呢?”

韩穆渤:“……”

谷嘉诚:“再之后,韩穆渤一口咬定不可能是秦氛杀了韩穆渤,理由是他们前一晚都失眠。同样的,这也是他的一面之词。再之后,韩穆渤在汽车坏了的情况下依然坚持去找秦氛,而在听说其他人没有找到秦氛时表现得十分难以置信,好像他觉得其他人理应一定能找到秦氛似的。”

韩穆渤:“……”

谷嘉诚:“能解释韩穆渤这种奇异的自信的唯一原因,就是他十分清楚秦氛的状态。他坚持秦氛不可能杀肖赞,因为那时秦氛已经死了。他坚持死的一定是肖赞,是因为他第一时间就去溪涧边确认了秦氛是否还在原地。他坚持别人一定会发现秦氛,是因为秦氛一动不动地躺在溪涧里,只要稍微搜寻一下总能看见。”

伍嘉成:“……也就是说,穆穆在前一天夜里就杀了秦氛,把他的尸体抛到溪涧里,假装他是意外身亡。当在赞赞房里发现尸体时,他也产生怀疑那是不是秦氛,于是第一时间冲出公馆,想看看秦氛的尸体还在不在原地。那时他看到了溪涧里确实还有另一具尸体,于是觉得赞赞房里的尸体确实是赞赞,接下来只要大家发现秦氛的尸体,依然可以将他的死当成逃跑时意外身亡。然而大家并没有找到溪涧里的尸体……穆穆,你那时不会是太紧张出现幻觉了吧?”

谷嘉诚补充:“外出搜寻秦氛时他主动往远离溪涧的方向走,也是为了摆脱由自己发现秦氛可能遭到的嫌疑。”

韩穆渤脸色苍白,往后退了几步跌坐进沙发里:“可是我明明看到了,秦氛就在那里……我不可能看错的……”

“你看到的,只是一个后脑勺吧。”谷嘉诚叹气:“你知道我是怎么确定第二具尸体被调包过的吗?是因为水。”

“水?”

“对。尸体手里握着的纸条被水浸了一半,有很多可能,可能是掉在浴室过,也可能是茶水洒了。但巧合的是,我在另一个地方也发现了水——夏梓洸的尸体上。”

韩穆渤:“……”

谷嘉诚:“两者的水迹有什么联系吗?结合你跑去溪边的行动,一切就都能对上了。你将秦氛杀死后扔进溪里,却没注意到他死前偷偷捏在手里的字条,字条上的字迹是被溪水泡开的。而夏梓洸脸上的水,是被冒充秦氛面朝下摆在溪中时粘上的。调包的人应该是给夏梓洸换上了秦氛的衣服,所以夏梓洸原来的衣服并没有湿,但是调包者百密一疏,忘了擦干尸体的脸。韩穆渤,你在溪边看到的,不是秦氛,而是夏梓洸。”

韩穆渤呆愣了许久,捂住脸凄惨地笑了:“……昨天晚上,我问小秦是不是他杀了夏梓洸……想不到他一口承认了,还说他只不过是失手杀错了人,说我跟肖赞不清不楚余情未了,让我别以为他会就此放过肖赞和我……我劝他去自首,他跟我争吵起来……激动中我推了他一下,他的额头装上了桌角,就不动了……是我对不起他,可我还是爱他的啊……”

“哼,他并没有看错你。”谷嘉诚冷冷道,“你杀了他之后,还能面不改色地撒谎,精心谋划他意外失足的假象,而当你以为肖赞死了的时候,整个人的精神都垮了。你说‘为了他,一定会找出真凶’,真凶不就是你自己吗?你心心念念的这个‘他’,不是秦氛,而是肖赞吧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韩穆渤终于无话可说。前一刻还在苦苦维持的深情形象,转眼已沦为众人眼中的一代渣男。

赵璐思:“天哪……也就是说我们认为是肖赞的那具尸体其实是秦氛?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??”

谷嘉诚:“能够做到给尸体整容和掉包尸体的人,必须符合三个条件:首先,肯定学过医;其次,必须对肖赞的身体非常了解;第三,在众人外出寻找秦氛的这段时间里能够单独行动,将夏梓洸的尸体放回酒窖。满足第一个条件的,我们当中有三人,其中与肖赞有身体关系的有两人,而能够做到第三点的只有一人——橙汁。”

橙汁在肖赞房中看到尸体后当即昏倒,被送回房休息,之后也没参与寻找秦氛。她完全可以假装昏迷,等众人外出后再偷偷去溪边将假冒秦氛的夏梓洸尸体搬走。

“那么橙汁又是如何把秦氛的尸体放进赞赞的房间的呢?”

“理论上讲,她可以爬窗过去。不过基于她的特殊趣味,我猜她和肖赞的房间之间应该有什么机关吧。”谷嘉诚说着,开始在橙汁房中贴着墙壁摸索起来。

众人都惊讶地瞪着他,想不过过了没多久,他竟真的在穿衣镜背后发现了了一道暗门!

“你说的特殊趣味,到底是……”

“橙汁说过她只是利用肖赞满足自己的某些幻想,我猜是性幻想吧。”他边说边弯下腰,透过暗门的锁孔望向隔壁,“喜欢看自己的伴侣与别人上床来获得满足的特殊癖好……”

锁孔那端,正对着肖赞房间的床。

“…………”

韩穆渤:“所,所以橙汁将我们全邀请来度假……”

彭础岳:“其实是想看我们……”

谷嘉诚不顾众人的震惊,继续道:“那张字条恐怕也是橙汁冒充写的,毕竟没有人比她更能辨认肖赞的笔迹。至于她为什么这样做,只有等她醒来问她本人才知道了。”

陈择夕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橙汁,悲伤道:“主人的私人爱好我也不好过多地妄加揣测,可肖赞少爷至今下落不明,连小姐也……”

伍嘉成安慰他:“我想赞赞至少应该没事。”

彭础岳猛地抬头:“赞赞没事?他在哪里!”

谷嘉诚不紧不慢地掏出那枚戒指:“我们在空房,发现了最近有人生活过的痕迹。而在洗脸池下方,捡到了这个……”说着将戒指举起,让灯光照亮内圈的字母。

就在这时,房间外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:“没错,那是我的。”

从阴影缓缓走出的,正是肖赞。他还穿着睡袍和拖鞋,头发凌乱,消瘦了不少,但目光依然炯炯有神,一如订婚宴当晚。

肖赞从谷嘉诚手中拿过戒指,笑了笑道:“对不住大家,我跟橙汁之间的一些矛盾将大家都卷进来。事实上橙汁一直想对外制造我已死的假象,好将我秘密地完全控制起来。哪怕不出后来的种种意外,她也会找一个人代替我死去。”

众人:“?????”

肖赞无视众人的匪夷所思,却也没提被彭础岳掐过脖子的事:“于是我将计就计,假装失踪,希望能扰乱她的计划,打消她的念头,可想不到她还是……唉。”

众人:“…………”

赵璐思怀疑:“真的不是你杀她灭口吗?橙汁死了,你就自由了。”

“当然不是。”肖赞难过道,“都是我的错,我应该早一点出来,橙汁也许就不会有事了……”

“确实是你的错!”白术突然歇斯底里地朝他大吼,“这些年利用王家的资源,在背后偷偷整我的人就是你吧!我混得这么失败,四处碰壁,都是因为你!”

肖赞露出一副震惊的神情,白术阴测测地笑起来:“别装了,陈择夕已经告诉我了。你贪图橙汁的家产,知道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我,害怕她因为我抛弃你,就不断打压我。”他忽然指向床上的橙汁,“她不是说爱我吗!我说那你就为我去死好了!你们两个都该死!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
白术说着,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便朝肖赞刺去!肖赞大惊慌忙中跌坐在地手脚并用连连后退。赵璐思放声尖叫,伍嘉成喊道白术疯啦想上前阻止,被谷嘉诚拉到身后。千钧一发之际,陈择夕一掌劈在白术颈后,终于使他身体一软,昏倒过去。

偌大的房间一时变得极静,只听得见众人惊魂未定的喘息声。橙汁依然不省人事。

“那橙汁画的加号究竟是……”

“还不明显么。她画的不是加号,是凶器的形状啊。”谷嘉诚指了指白术手中的十字架说道。

天边已泛起一抹鱼肚白,遥远的山谷外,终于传来了警笛声……


TBC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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